在今年的 WWDC 上 Apple 发布了名为一种名为 Liquid Class（液态玻璃）的设计语言，由于它目前所呈现出来的对自 iOS 7 以来十几年扁平化设计方向的颠覆以及暴露出来的可读性和可实现性的问题，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故有空简单地谈一谈关于液态玻璃的相关问题。01.它是一种设计语言，但它并不是设计语言Liquid Glass ，发布会的发言人说它作为一种新的设计语言，逐步适用于 Apple 旗下的全系产品。但是说实话，从它所目前所暴露出来的各种可读性问题而言，起码可以看出它就不能是视觉设计师所能决定、所主导的一种设计语言升级，那自然也不会包含着 Apple 视觉设计师们自发所思考的设计原则与理念，这一点是可显而易见的。也就是说至少它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单纯地去创造一种新的设计语言，至少它不是一种以视觉升级作为出发点的设计语言，而是出于某种情况之下所创造的超越性的设计语言，这种超越昭然若揭的是显然是为了它最新的 Vision Pro 考虑、为了未来人机关系考虑以及为了它未来的一场豪赌而考虑，但不是通过现在已有设备提升的和现有的人机关系作为出发点来考虑。所以对于它目前所有关于视觉的讨论，都略显那么一丝空洞的原因也由此可以看出那么一点端倪，由于它不是从已有人机关系、已有设计理念和原则所出发的升级与推演，而是从另外一种人机关系和设计理念所反向适配的所推到而来的设计风格，故许多的讨论建立在一种错置的领域之中在讨论时，所形成一种天然的跨服聊天和鸡同鸭氛围讲就显得那么的自然和合情合理。如果你在街上看到一个警察把小偷按在地上，最多你会看一场热闹，但你几乎不存在有任何一丝错愕，这是由于你把自己放置到了一种法律或公序良俗的领域里，而我们在剥离这件事的本质会发现在某一个领域中这件事是一个智人（也有可能是尼安德特）对另一个智人的所进行的暴力，而警察正是维护统治阶级的暴力工具，便于对社会各阶级所暴露出来的矛盾所进行调和与处理。也就是说只有这样相同的领域里，我们才能去讨论人与人的暴力关系的合理性和程度，人与机器、虚拟的共生关系，如果我们怀抱着某种应然的正义、乃至于民粹主义，而非通过尊重、怀疑、与领域的共识来讨论问题，带来的只有苍白与情绪宣泄。领域的共识与对事件现象怀疑，才是我们讨论的基础，正是我们有建设性讨论的基础。02.屏幕与人的关系当我在写这个小标题的时候，有考虑过几个类似的标题，类似于人机关系的发展、人与虚拟的关系等。但最后，我希望它停留在一个相对较收拢的精确领域，人与屏幕的之间的关系，然后我们在颠倒一种视角，从屏幕出发以它的视角，来看它对现实空间的侵占，从而归纳出人机关系的不断发展和变化的脉络。那么屏幕对这个现实世界的所造成的侵占可以有两个不同的维度：亲密关系和物理尺寸。2.1.亲密关系当然这里的更准确的是关系上的亲密而不是亲密关系，也并不是指视觉上的亲密、相似、平等对齐等，而是指我们和机器本身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融洽与暧昧，这种关系上的亲密同时也可以是多维度的出发的。最早是从仪式感的降低开始的，通常来讲，如果是人和人的关系，关系越好，就越会少出现过分尊重和客套的情况，但过去由于电子设备往往价值不菲，我们在使用上就会显得愈发尊重，进入微机教室使用电脑要穿鞋套要防静电还不能按住电源直接关机，以至于我小时候还经历过由于没有带鞋套只能在操场上玩一节课的窘迫。现在的手机和平板其实依然是家中比较贵重的电子设备，但是我们不会毕恭毕敬的端起来使用，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稀松平常与随意乱放。所谓的保护壳更多的考虑也并非从保护的角度出发，更多的是美观好看实用的角度出发。其次是使用的姿态与时间上也开始变得随意，过去倒也不能说正襟危坐，但过去电子设备是有一个它的专属位置的，同时也只能在写完作业或爸妈外出时，短暂地获得那么一两个小时的使用权。但现在大部分的电子设备大多数的用户的使用姿态就是躺着或者歪着，时间上则覆盖了入睡前和醒来后以及大部分零散时间，如果你把这样的电子设备当做一个具备人格的事物来看待的话，可以说你最随意的状态在它面前可以说是暴露无遗。2.2.物理尺寸电子设备的屏幕尺寸一直在变大，以挤占越来越多的现实空间。在过去每当一代新 iPhone 发布时，总有一些关于 iPhone 屏幕尺寸的梗图被制作出来，用以说明 iPhone 每一代的屏幕尺寸越来越大。除了现实空间的侵占，它还要在自身设备上不断地进行侵占，它越来越难以忍受这些和它共享屏幕空间的内容，首先是键盘的不断缩小，缩小为一个 Home 键，然后完全的消失，与之相对应的边框必须要越来越窄，最后它连那个微小的前置摄像头都不能再容忍，它首先将其包围，然后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它也必须要成为屏幕显示的一部分。与之伴随的还有越来越多的屏幕，越来越多的带有信息屏幕将我们所环绕所包围，据说现在一个人日常平均会被五个左右的屏幕所环绕。所以说并不是说未来会有一个所谓的虚拟世界，倒不如说，虚拟的世界、屏幕的世界早就已经将我们的现实世界以破碎的形式将我们包围，只是我们浑然不觉而已。2.3.屏幕的超越性随着屏幕对空间的渴求，它的发展路径可以非常明晰地展示在我们面前，虚拟与现实的关系从来不是创造一个所谓的虚拟世界，而是从亲密关系到现实尺寸，以一种不断渗透的方式不断的侵占着我们的现实世界。我们可以不用讲一些在 Z 轴上的探索，包括 Apple 的一些层级表现，Material Design 对垂直屏幕的模拟，那些或许可以在某些观念上使的所谓屏占比超越 100%，但那只是一种幻象与文字游戏。也可以这么说，迄今为止，我们几乎已经逼近了屏幕的极限。那个喜欢自己妹妹的男人说，人是联结在动物与超人间的一根绳索，人是应被超越的某种东西，而屏幕亦然。屏幕被逼近于极限时，它就被迫开始超越自身的存在性。那么它曾以为自己的敌人是键盘、是鼠标、是Home键、是边框，是一切不在屏幕上之物，然而它几尽消灭一切不在屏幕上之物后，它才开始真正的察觉，它真正的敌人并不在此。它真正的敌人是一种主客关系，是来自交互创造之初的输入、输出的控件关系，是来源于知觉系统中四感的关系、控件与受控件的关系。每当我做出一个行为，它可能是一段文字的输入、一个动作、一个声音，不管它发展的在智能，它必须对我刚才的行为进行一个与之相对应的反馈，然而一旦它要做出这样或那样的反馈，它就必须永远的受制于这样类似的行为与表达，永远的受困在反馈里，永远的无法超越于自身。我们有时候讲多模态交互，更多放在手势和语音交互上，但是简单想一想就能知道，为什么李姐是不能万岁的，很多时候你在和你的朋友聊天，你是不能唤起 Siri 或是小爱的，它的误唤起甚至会让你感到烦躁与不悦，因为你不能在已有的对谈中引入一个新的本来不存在的关系，甚至你在用手势操作那个发光的玻璃都是对已有联结的一种不尊重的行为。所以下一代的人机关系脉络十分清晰，必须来自于类似于某种爱、或者类似于触摸（因为其他四感有明确的主体与客体）的东西，换言之它不是穿戴型的交互设备而更像义肢，因为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是主客不分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做为身体的一部分延伸，通过以我的一部分（所以为什么Vision Pro 上要有一张丑脸），积极参与我在现实中的所有关系来超越于自身，要积极的参与问我生活中所有的一切日常，参与到我的生活中的关系里来。（它不能挡住我的脸）（它必须参与我的社会关系）最终我们不会站在现实之里操纵一个名为屏幕的东西，而是在屏幕之中操纵着现实。3.0.还在液态玻璃所以 Liquid Glass 根本上而言就不是对现在已有设备为出发点进行的一次升级思考，因为之前的设计系统与设计语言在十多年的打磨下已经非常成熟了，并没有过分颠覆的必要性。而是出于新的人机关系和新的设备来对目前已有产品的一种适配，在对现有用户体验的一些影响和生态统一与硬件销量上权重更偏向后者而已。虽然也有一小部分是通过模糊边界的方式，让屏幕更多的将触角伸向了固定的 UI 层，它们也必须成为屏幕和内容的一部分，而并非固定在那里试图脱离屏幕一样。仅从兼容性的角度来说，目前在 iPhone 上的表现倒也问题不大，首先本身作为 Beta 版就是用来暴露和修复问题的，其次也并非不可调和不可处理，在层级对比加重一些，不用过分滥用这样的效果，不要在一些不恰当的时机过分夸张这样的效果，整体的基础体验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大部分厂商的出发点还是不太一样，也缺乏整体的生态环境和硬件性能，不过设计风格上估计还是会跟进一下的，至少让设计师有新的需求可以做。以及应该可以预测的是，在下一代 Vision Pro 设备上，Apple 的生态里，iPhone 的一部分实体应该可以被转为玻璃材质而穿透过去，从而与现实世界发生更多的关联。还有就是这种实时渲染的效果，对硬件的要求应该很高，完美支持的机型也会少一点，后面硬件还得涨点价格，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倒是。04.这就是为什么我看好 Vision Pro 之所在了不过说实话，其实我并不看好它，我只是尊重它。因为它很过于超前，也十分的危险，相关的软硬件措施能否跟上，无法确定这样的人机关系是否在现在能被社会所接受，以何种方式作为其中的一个切入点。尽管对于苹果这样千亿市值体量的公司而言，它都是十分艰难的，在目前看来也很难是一份高分答卷。但是它还是积极的在往前做了一部分，这部分无论成功与否，从我个人而言，都是正确的努力，都是值得尊重的所在。假使后世有一天有其他公司创造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份开拓的努力也是始终值得铭记的。所以我也从来不认为苹果在创造，而是苹果只是在往前走，它取消 Home 键、备受争议的刘海、灵动岛，也只是因为走在那条符合屏幕发展的既定的道路上。它之所以看起来一种在创造的原因是其他厂商的不思进取，不知道那条路的正确方向在哪里而一个劲的往死里卷（对，我就是不知道也不懂，为什么在一个屏幕无限扩张的世界里有一个厂商的方向居然是要把它折叠起来，两折叠，三折叠，最后折成一个小块，搁到兜里吗。），殊不知卷这个词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无用功含义，除了能为老板提供那么一点微薄的情绪价值外，一无是处。由于所谓的卷，导致了理念上的一些思考及其之匮乏（我指的不是你那个还不如买保健品的认知提升课，谢谢）。假设 Vision Pro 达到了预期的成功，受影响最大的大概率是目前的新能源汽车行业，很多从业者都没有想明白，新能源进入上半场是因为它在上半场没有做好，到现在消费者的购买决策 HMI 系统占比其实很低，新能源溢价的来源是一种对新生活方式的许诺，新出行方式的彻底颠覆，就如同移动互联网对现在生活方式带来的一种改变，而不是什么功能、技术与参数指标。OK，以上就是关于 Liquid Glass 的一些漫谈，非常感谢您的耐心阅读。纵观历史，总有许多开拓之人，也有许多沽名钓誉之人。而它的螺旋型上升也是我们始终处于某种迷雾之中，但有一天我们回看的时候，我们总是会知道，谁曾经真正走在那条正确的道路上。作者：阶梯先导，公众号：阶梯先导本文由 @阶梯先导 原创发布于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未经作者许可，禁止转载题图来自Unsplash，基于CC0协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人人都是产品经理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