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安琪 编辑 | 李勤 杨轩 36氪汽车独家获悉，长城汽车孵化的辅助驾驶公司毫末智行正经历高层人事动荡，近期已有多位中高层管理人员离职。 据知情人士透露，董事长张凯已提出离职，去向未明；技术副总裁艾锐、产品副总裁蔡娜等高管也已在今年4月离开公司。 毫末智行成立于2019年，由长城汽车技术中心辅助驾驶前瞻分部独立孵化而来。从股权控制来看，目前长城汽车的大股东是保定长城控股集团，背后实控人为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 毫末智行的核心业务聚焦于两个领域：乘用车辅助驾驶、末端物流低速无人驾驶。 然而，有员工向36氪汽车表示，公司的两大主力业务商业化进展甚微。在乘用车辅助驾驶业务，毫末智行仅有现代汽车两款车型项目，主要提供记忆行车与泊车等功能，计划于今年8月交付，但“功能开发进度缓慢，能否如期交付尚存疑问”。 “低速无人小车今年销售目标仅50余台，公司既不研发新车型，也不计划扩大销量，基本处于清库存状态。”一位员工透露。 商业化进度不顺之下，有内部人士认为，公司未来可能面临与奇瑞旗下辅助驾驶子公司——大卓智能被合并入集团研究院一样的命运。 今年以来，车企巨头们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资源重组，竞争力不够强的子公司，成为车企的重点整合对象。 今年5月底，奇瑞汽车旗下的辅助驾驶公司大卓智能、雄狮科技已被并入总部，与研发总院整合，统一为“奇瑞智能化中心”，以集团军方式作战。原大卓智能总经理谷俊丽将因此离职，其研发团队由奇瑞雄狮科技总经理邬学斌接管。 毫末智行的未来仍不明朗，但无论是何走向，都将是这家公司的关键节点。 作为长城孵化的子公司，毫末吸引的人才与资源不比一些同行明星创业公司少。董事长张凯曾在长城汽车担任技术副总工程师、是辅助驾驶业务的一号负责人。有员工告诉36氪，张凯一直洽谈、对接长城的辅助驾驶量产车型项目，大多时间在河北保定办公室办公。 2021年，百度前智能汽车总经理顾维灏正式，担任CEO一职。来自长城、百度、华为等公司的辅助驾驶人才，组成了毫末智行超600人的团队。 毫末智行曾一度是资本圈的骄儿。2021年末，毫末智行获得近10亿元A轮融资，投后估值超10亿美元，跻身行业独角兽，投资方包括美团、高瓴创投、高通等。 此前，长城向毫末倾斜了不少资源，后者曾作为主力供应商服务于长城的中低阶辅助驾驶项目。成立四年间，毫末量产了两套辅助驾驶产品：高速道路的无图NOA、记忆行车与泊车功能，长城旗下旧款的魏牌摩卡、坦克300城市版、哈弗神兽等20余款车型均采用这两套方案。 2022年9月，张凯曾在毫末智行品牌日上表示：“公司2022年承担长城汽车34款待上市车型高级别辅助驾驶开发任务，占长城汽车全年待上市车型接近80%。” 但在更高阶的辅助驾驶功能——城市NOA的开发上，毫末智行遭遇了瓶颈。 根据原计划，长城汽车高端品牌魏牌旗下的摩卡车型，应在2023年搭载毫末城市NOA功能，并成为行业首款落地高通自动驾驶芯片8650的车型 量产工作没有想象中顺利。“原本计划2023年中量产，但一再推迟至12月也没能交付，长城的高端辅助驾驶落地计划也因此推迟了一年。”有知情人士透露。 有知情人士告诉36氪汽车，即便量产不顺，长城内部也一度还想向毫末倾斜更多资源。 但长城没有将鸡蛋都放在同一篮子。去年，元戎启行对高阶辅助驾驶、端到端大模型的理解，也获得了长城的青睐。截至目前，元戎的“端到端”方案已在长城魏牌蓝山等多款车型上落地。资本层面，长城汽车亦以注资1亿美元领投了元戎启行的C轮融资。 而长城汽车内部也投入了大量资源构建智能化体系。根据公开信息，长城智能化研发团队规模已超5000人，其中软件开发人员占比达70%。长城旗下高端品牌魏牌，也已搭建起独立智能化研发平台，其中包括 600 多名顶尖技术专家。 在辅助驾驶进化所需的云端大算力上，长城打造了九州超算中心，云端算力达 1.64 EFlops。在内部多种资源的支撑下，去年4月，长城发布了SEE端到端辅助驾驶大模型，同年11月，长城的辅助驾驶实现了全国城市NOA落地。 综合来看，毫末是长城体外的相对独立辅助驾驶业务分支。其动荡，对长城汽车整体的辅助驾驶布局并未产生明显影响。 当下，辅助驾驶行业头部供应商之争，激烈程度不亚于车企们的价格战争，行业的马太效应愈发明显。同是辅助驾驶供应商Momenta创始人曹旭东曾放言，2026年辅助驾驶行业就会胜负分晓。 而技术迭代滞后、商业突破有限的创业公司，无法摆脱倒下的命运。 当曾经的明星光环褪去，资本耐心耗尽，核心技术壁垒又未能筑牢，在元戎启行等竞争对手的强势挤压下，毫末智行所剩的窗口期已然不多。对于这家脱胎于长城的独角兽而言，生存下去，成为比成为“独角兽”更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