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暗室的幽闭回响:在虚实迷雾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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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丝在拧紧》是二十世纪著名的心理分析小说开山之作,成书于1898年,此后经历100多年的流传依然广受赞誉,无论在结构编排还是叙事技巧方面,都将整个故事悬疑恐怖的气氛渲染地相当到位。它是一个故事中的故事。开头是在圣诞前夕的一个夜晚,一堆人围着炉火讲鬼故事,一位老者在几天后的晚上讲述了一个惊悚且扑朔迷离的鬼故事:年轻纯朴的女孩第一次应聘担任家庭教师。她的两个学生——一对小兄妹,异常的聪明活泼,十分讨人喜欢。而且学生的家是在乡下,景色优美,空气清新。一切都那么美好。然而,恐怖与不幸却在城堡中的黑暗蔓延开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某一天,一个陌生男子的闯入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庄园的女管家告诉她,她所描述的男子,是老爷原来的贴身男仆——作风不检点,后来善恶有报,失足摔死了。那么,他是幽灵?当他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她逐渐意识到,这只幽灵的目标正是小少爷。更可怖的是,她的学生,即小男孩的妹妹,也缠上了不洁之物——那是小姑娘的前任家庭教师,传言与男仆有染,突然离开庄园后暴毙而亡。她慢慢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原不像他们表面上看上去那样,他们似乎在有意识地接近那两个鬼魂。《螺丝在拧紧》之所以经久不衰,正是因为,它是恐怖小说里最好的心理故事,又是心理故事里最好的恐怖小说。真相如何,需要自行品味。螺丝在拧紧点击进入阅读你可以想象,从那天起,每天天黑以后我是什么状态。我根本睡不安稳,经常在半夜莫名其妙地坐起来,等别人入睡之后就溜出房间,悄悄绕进走廊,甚至一直走到上一次我碰见昆特的地方。但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他。大概也可以断言,我不会再遇见他了。然而我忽略了楼梯那一带的危险。站在楼梯上方向下看去,我忽然意识到下边正坐着一个女人:她坐在一级台阶上,背冲着我,身体蜷缩,双手悲伤地捂着脸。我在上面站了一阵子,她突然消失了,未曾回头看我一眼——当然,我当然明白她回过头会露出一张非常可怕的面孔,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假如我不是从楼梯上往下看,而是在楼下抬头看见了她的话,我肯定还是会像上次看到昆特的时候一样勇敢的。不过算了吧,以后多的是展示勇气的机会。自我上次遇见那名男子算起的第十一天晚上——自打那天起我就一直数着天数——充溢着某种危险的预感,随后发生的怪事也确实没白让我坐立难安。准确地说,那个夜晚才算是真正的开端。整整一天我都保持着警觉,观察四周,弄得自己疲惫不堪,即使是平时最享受的自由时间也无法放松自己,所以那天晚上我很快就睡着了——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半夜一点钟,我突然惊醒,整个人直直坐了起来,那种感觉简直像是有一只手把我摇醒了似的。睡前我留着一盏灯,醒来时灯光却熄灭了,凭直觉我能确定是芙洛拉干的。我翻身下床,摸黑走向她的小床,发现她果然不在。看了看窗户,我心头一动,点燃火柴照亮黑暗。那孩子又起来了——这次她吹灭了我留下的那支细细的蜡烛,仍然藏身在百叶窗后,窥视着茫茫黑夜,似乎是为了观察、为了回应什么东西。这次跟上次不一样,我很满意,这回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我醒了,所以也没能假装成是被我划火柴或者披衣穿鞋的响动吵醒。她小心地藏在百叶窗后面,靠着窗台一动不动——窗户向外打开着,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外面。想必是天上大大的月亮照亮了她的视野,我立刻意识到,刚才她与我们在湖边遇到过的那个幽灵正面相对,而且这次她能跟那东西交流了,上次她还办不到这点。眼下我该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穿过走廊,找一个角度合适的窗口去往外看看。我轻手轻脚地接近门边,走出去,关上门,隔着门板屏息凝神地听她的动静。这时候我站在走廊里,一抬眼就瞧见她哥哥房间的门,不知为什么,那扇离我只有十步远的门突然又让我产生了难以名状的冲动,让我想试试——假如我径直走过去出现在他窗前,那会怎样?假如我的这种举动让迈尔斯惊慌失措、进而暴露了我的行踪,我还能凭着自己的鲁莽大胆去驾驭整个秘密吗?这些念头使我踟蹰止步。我竖起耳朵,在心中描绘出不祥的场景:我怀疑迈尔斯的小床也是空的、他也在偷偷窥探着什么。万籁俱寂,过了几分钟,那股冲动终于平息。他房间里很安静,也许他什么都没做,惊扰他就太糟糕了。我转身离开。院子里有东西四处巡游,四处窥视,芙洛拉被它吸引了,但我亲爱的小男孩与它毫不相干。我再一次犹豫起来,不过这次是在犹豫去哪里可以找到角度合适的窗口,而且只犹豫了几秒钟就想到了。布莱有许多空房间,找到一间能看见院子的就行。合适的房间一下子浮现在我脑海中,低处的那间房——虽然还是比花园高些——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庄园角落里的那座塔楼。塔楼底层是个四四方方的大房间,以前被布置成卧室,但它实在是太大了,用起来不大方便,后来就闲置了很多年,格罗斯太太还一直不让人住进去。我一度很向往那个房间,我知道该怎么进去。面对那幢幢阴影,我只迟疑了一小会儿就举步穿过房间,尽量轻巧地拨开一个窗栓,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外面并不比里面黑多少,我贴近窗框,看向我判断出的那个方向。于是我看见了更多东西。月光穿过夜的幽暗,我看到远处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定定站在草坪上,痴痴地望着我所在的地方——确切地说,不是望着我,应该是我上方的某处。很显然我上方还有另一个人,也就是说,有人在塔楼上。但是,草坪上那个人影并非我之前猜测并且还急着想会一会的家伙——我很难受,我看清了草坪上那个人——那正是可怜的小迈尔斯。 文章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