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游戏故事简介无业游民张羡琢晚上正出门买宵夜,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就这样冷不丁地被世界选中,参与了每天都会死人的逃生游戏。系统任务员:第一次见,给你带了见面礼,我的加油抱抱。张羡琢白眼一翻,拒绝了他的示好。而在游戏的最后,血色大门如神祇般降临,张羡琢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他说,“张先生,抱抱道具兑换成功,加油buff护体,恭喜你已成功通关。”人物简介张羡琢无业游民,自认为是社会边角料、普通人一名,莫名被卷入逃生游戏中,体会到了生死边缘的多样人性,也在其中慢慢成长逐渐变得完整。总体来说,副本中很能苟的好人一枚。陆岭南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会觉得他周身笼罩着一层「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沉稳感,似乎很不近人情,但偶尔又看到他热情得很,让其他进入游戏的人捉摸不透。副本三:青荣湾号列车(上)01在回到了现实世界后的第八天,我来到了租的仓库。这里是城市的郊区,位置偏远,周围除了烂尾楼还有些等待拆迁却近十年都没动静的空建筑物,平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我掀开仓库的卷帘门,一阵经年累月没人打扫过的尘土味顿时向我扑面而来,这灰尘迷了我的眼,也侵入了我的鼻息,我背过身子咳了好几声。环顾四周,仓库不大,顶多五十平,倒是方正,下午我便去二手家具厂买了些沙发桌子啥的,准备好好装置一番。因为我砍价太狠,家具厂老板最后都不想给我开车送过来,最后只好又加了一百块钱才等来他的点头。我便坐在卡车后面我淘来的三人座沙发上,一路顺到了仓库门口。“年轻人,你不会是要住在这仓库里吧?”家具厂老板环视了一圈后说,“啊,是。”我笑着点点头,他许是觉得我可怜,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这个鬼地方,叹了口气后打开车门,下车帮我一起把大物件们都搬进了仓库,还顺带帮我修了下头顶坏掉的灯。“住在这里注意安全啊。”临走前,这家具厂老板还好心地提醒我。累了一天,我躺在沙发上,网上买的床还没发货,只能将就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睡几晚了。此时脑中突然涌现【不会今晚就进游戏吧……】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上一把游戏结束后距离了好久才开始新游戏,这次应该时间也差不多吧,但谨慎为先,我在所有衣服口袋中都塞了几张标注着仓库地址的名片,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睡裤口袋,好在也有。就在我安然闭上眼准备开始酝酿睡意时,只感觉到四周空间突变的空旷,下一秒阵阵冷风刮在我的脸上,我心中警铃大作,等再睁开眼,果然,我哪里还在什么仓库里,我现在赫然正躺在一处车站站台的水泥地上。“好家伙,来了个睡觉的。”头顶后方突然传来一男声,我一惊,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这个长发男人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不是新人啊?看你这么淡定,第几次了?”他问我。“第三次。”我如实地回答,此时才看到除了这位长发男人,站台上还站着两个女人,不远处还有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大家都挺镇定的,除了此时正在哭的短发女人,她抽泣着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突然就到这了?”没人回答她的话,长发男人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新的人出现了,这才又说,“看来这把游戏只有我们五个人了,其中还有一个新人。”他笑,又开口道,“那边那个哭的,眼泪收收,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我们五个人聚到了一起,此时这处站台就像是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四周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只有悬在头顶的大功率LED投射灯沉默地打着光线。“我叫柯铭。”长发男人先自我介绍。“王南迪。”梳着马尾的女人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也是冷冷的。“我叫……林听予。”刚刚在哭的短发女人此时还在抽泣,泪痕干在了脸颊上。“顾明池。”剃着寸头的男人一直很不安地四处望着。“张羡琢。”我偷偷地看向他们五个人,柯铭的上衣袖子是卷起来的,左手没有红绳,林听予抬左手擦眼泪时,手腕上也是空无一物。而王南迪一直将手插在口袋中,我看不到,顾明池的也是。我正观察他们俩,想着去套个近乎握握手看看手腕的时候,远方传来动车进站的声音,头顶的音响突然传出滋滋声,接着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响起,【旅客们请注意,青荣湾号列车即将进站,请站在黄线外有秩序上车,特此提醒此站仅停留两分钟,请各位旅客抓紧时间上车,谢谢合作。】“我要是不上车会怎么样?”林听予此刻浑身都在哆嗦。“会死。”柯铭歪着头回答她,右手还抬起做了个抹自己脖子的动作。林听予哆嗦得更厉害了。“别吓她了。”王南迪看不惯地说。此时动车已经进站停靠,车门缓缓打开,除了正停在我们面前的这节车厢灯火通明,整列列车的后部车厢全然是昏黑一片。我们沉默着一个一个快速上了车,车门在顾明池刚收回右脚脚后跟后,啪地一声关上了。此时我眼前屏幕突兀亮起,机械男声也跟着屏幕的亮起而开始给我宣布这次的任务。“张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任务派发员NX309,好久不见。”“你好。”我回着,这系统竟然还和我说好久不见……【主线任务:五名玩家中有一名是鬼,请找出这个鬼。时长:五天,在最后一天请把认为是鬼的玩家名字告诉我,答对即可通关。】“张先生,游戏开始,祝你好运。”NX309没有过多地和我再说些什么,直接切断了屏幕。我们五个人站在原地接收完任务信息后,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啊?他他他什么意思说的什么话,什么鬼?”林听予瞪大了眼睛,对于刚刚自己面前突然出现屏幕这一事情震惊得久久缓不过神。“字面意思。”柯铭不再像刚刚那样轻松,此时的他悄悄地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与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表示理解,毕竟我们五个人之间有个鬼哎。“我先声明,我可不是那个什么鬼。”王南迪小声地说,她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我也不是啊。”久久未搭腔的顾明池说。他们四个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我,我愣神了,刚刚王南迪说话时左手抬起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没有红绳,顾明池进入车厢后手也从口袋中掏了出来,左手垂在了腿侧,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我突然的心慌了起来,面前四个人手腕上全都没有红绳,也就是说陆岭南,没有参加这把游戏。“好了,这才刚刚进入游戏,鬼怎么可能自爆。”顾明池点头示意别光站在这里瞎猜了,大家还不如节省点时间一起进车厢看看。这是一列和现实世界中的动车毫无差别的列车,顾明池似是随意选择了第二排靠走道的D座,而林听予跟着王南迪,两个人坐在了第三排座位DF上,我不想离他们太远,坐在了另一侧的第三排C座上,按照这把游戏的规则,我得尽可能地去观察这四个人,而柯铭经过我时在原地立定,他垂下眼睛目光不易察觉地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接着说了声,“借过。”越过我坐在了第三排靠窗的A座。“这游戏里说的鬼是什么样的?鬼会做什么?”王南迪先抛出的疑问。“你们说会不会有这种情况,鬼也是普通玩家,而他要扮作的身份是鬼,他的任务是不被其他人发现自己是鬼。”在我一边的柯铭接着说。“有可能,但我们现在谁都说不清到底鬼是什么样的,以及,这把游戏的NPC还没出现。”顾明池跷着二郎腿说,他的座位调得很靠后,此时整个人倚靠着,看样子是想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NPC?”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林听予不解,眼神疑惑着问。在我们还没开口和她解释时,前面一列的车厢整排灯在此刻突兀地亮起,在灯光下,我隐约看见有三个人在向我们这边一步一步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短发女人,她穿着动车列车员配套的工作服,推着一辆动车中常见的铁制小推车,上面摆了一大瓶温水壶,想来就是给我送一日三餐的NPC了。而在她的身后是一名穿着动车安保服装的高大壮男人,胸前还佩戴着一个对讲机,里面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他皱着眉,一脸生人勿近不好说话的模样。再在他的身后,是一名身材修长,看上去瘦高瘦高年纪偏大的男性,他面色苍白,暴露在外的皮肤都白得病态,几乎没有人气,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面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等他走得近些,我才看到连他的瞳仁竟也都是白色的,一如他的肤色般令人不安。他穿着一身收腰较猛,在身着工作装的其他两位NPC对比下略显突兀的西装,这副打扮让我想起美国科幻电影里星际飞船高指挥官一类的角色。走到我们这节车厢后,他们三人停了下来,目光在我们的头顶上一一打量,接着推着推车的女人往前走了一步,开了口,“各位旅客,青荣湾号列车今日提供的午饭有两种选择,第一种红烧牛肉饭配莴笋蛋花汤,第二种鱼香肉丝饭配冬瓜排骨汤,你们需要哪种呢?”离他们最近的顾明池先举起手说,“麻烦给我第二种,谢谢。”短发女人点头应和,微笑着掀开推车的保温箱盖子,从中取了一份盒饭递给了顾明池。“我要鱼香肉丝饭的。”王南迪说,接着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林听予,眼神示意她要不要也选择第二种,林听予忙不迭地点头,“再来一份鱼香肉丝饭的。”短发女人似是不太满意林听予点个饭都要让人家带话的举动,面上的笑容收了些。“你们两位呢?要什么?”短发女人顺势从保温箱中拿出两份盒饭,示意我们赶快选。“也鱼香肉丝的吧。”柯铭想了一会儿说。“你呢?”短发女人看向我。“我要鱼香肉丝配莴笋蛋花汤的。”话音刚落,坐在我过道一侧的王南迪和顾明池都看向了我,柯铭也小声咳嗽了一下。“我想喝莴笋蛋花汤。”我点了头示意我的决定,从笑得很假意的短发女人手里接过饭。我不知道选择饭的不同会不会在之后触发些什么不同于其他人的事情,如若还和之前两把游戏一样按兵不动,只会越来越被动,于是这一把游戏我索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第二位NPC又高又壮,他扬着下巴看着我们五位,语气里是警告的意思,“各位旅客,青荣湾号列车的规矩不多,你们时刻牢记以下两点即可,第一点,过隧道时要坐回座位闭上眼睛,千万不可以睁眼,第二点,你们只可以在亮光的车厢内活动,千万别去打扰了其他车厢的旅客。”“其他旅客?”我反问道,难道这车上不止我们五个活人,但转念一想,它们也可能不是人……“为什么过隧道要闭眼睛?”林听予小口啜着汤问,“规矩就是规矩,旅客还是不要违反的好。”这个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无视了我们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完后就退到了一边。站在最后的,这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旅客们,晚上好。我是青荣湾号列车的列车长,刚刚我们列车需要遵循的两点已经和你们说了,那么我来继续补充一下吧。”他音色清冷,一如他的人。“你们只能在亮光的车厢活动,这一节车厢是你们白天的活动区域,到了晚上,在你们之后的那节车厢可以进行使用,卧铺一人一间,尽头是公共浴室与卫生间,可要计划好各自使用的时间。我们的列车员……”他看着短发女人微微颔首,女人害羞地抿了抿嘴,“会给你们准备餐食。”“嘶——好烫!”我尝了口莴笋蛋花汤,被烫得舌尖一麻,打断了他的话。“……那么我们就不打扰旅客们休息了。”他被我突然打断后,明显有些话停在了嘴边,他瞥了我一眼,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转身就离开了。等他们三位都离开后,车厢又陷入了平静。“我们理理自己所知的信息吧。”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林听予说,“这就和玩剧本杀一样,对不对?剧本杀里是大家一起对信息,谁说的对不上号那谁就是剧本中的凶手,那么是不是说在这里,鬼也会有被推断出来的可能。”她这一提议,竟然让我觉得也算是个好办法。“果然是第一次进游戏的新手……”坐在我座位里侧的柯铭小声嘀咕道,声音太小似乎只有我听见了。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心大的以为解完题就能出去的,也只有新手了。“我觉得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现在来说,这也是个好提议,属于两方的博弈。”王南迪同意着她的说法,边说边看向我们。“好,那我们来理理吧。”顾明池放下筷子说,“这列车虽然内部和现实生活中的动车如出一辙,但细看也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他站起身来,开始在车厢内查看,王南迪和林听予也跟着站了起来,“是的,你们看,首先是窗外,明明没有拉上帘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外面没有一丝光亮。”王南迪趴在窗户上,往外处看着。我也起身往刚刚的入口处走,那里贴着一张列车说明图,“各位,现实中的动车时速一般在250km一小时吧?就算是高铁也顶多350km一小时……”我依稀记得之前看过的介绍高铁动车的新闻,还因为这速度当时感慨了一番,“是的,怎么了?”柯铭走到我身边,探头问着,“你看,这青荣湾号列车的速度高达700km一小时,堪堪多了一倍,我们却毫无感觉。”我扭头看向他说,柯铭没有对上我的目光,他此刻的注意力在列车说明图上,自顾自地把剩下的信息念了出来,“车厢有16节,定员1193,列车长度414.3m……”“刚刚NPC说了,让我们不要去别的车厢打扰其他旅客,这其他的旅客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别的生物?”我心跳加速,生怕这是辆其他车厢满员的列车,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先别自己吓自己了。”柯铭说,他也面色不好,喉咙空咽,唇间焦躁。“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第六节车厢。”顾明池说,他这时也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我有个疑问,进隧道的时候不能睁眼睛是为什么,并且这外面漆黑一片,我们怎么知道即将要进隧道?”说话间,头顶电子屏幕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尖细的女声,“各位旅客...咔...青荣湾号列车即将进入隧道,咔……时长三十秒……请旅客们做好咔咔……做好准备,倒计时5……咔3....”“我靠,要进隧道了!快回座位!”我们五个人慌乱间就往座位上跑,我紧闭双眼刚落座,就觉得此刻整个车厢的氛围都变了。“1。”倒计时结束。车厢光亮顿时消失,我们进入了一片漆黑之中。此时窗外轰鸣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就像是阻挡外界纷扰的窗户通通消失不见,列车撞击铁轨的声音震耳欲聋,阵阵锤在我的心头上。突然间,我感觉有什么液体落在了我的头顶,我伸出手试探着去触摸,在摸到这团黏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后,我的左肩也被不明物体撞了一下。“啊!!!”林听予在黑暗中尖叫了一声,这尾音还未消散,接着车厢的顶部又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声响,就像是有人穿着靴子在上面走路一样,我尽可能地缩在座位中,不敢再有别的举动。【咔嗒,咔嗒】光亮在三十秒后漫上紧闭着的眼皮,电子屏的女声又响起,“各位旅客,隧道已经过去,谢谢配合。”我睁开眼睛,车厢还是刚刚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变,除了……除了双眸被戳出了两个血窟窿,正往外汩汩冒着血,刚刚才死去的林听予。大片鲜血溅在了座位上,以及王南迪半个身子上。王南迪此时已经跌坐在过道之间,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嘴唇哆嗦着。“怎么回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柯铭站起身,身体紧贴着窗户,一脸快要惊厥过去的模样。我稳稳神,不经意间和也从座位上吓得弹起来的顾明池对上了目光,他瞳孔颤抖,紧张地咬紧下唇。“你们刚刚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经过?”我问。没有人回答我。“我刚刚头顶有液体滴下来。”我顺势又抬手摸了下说,这液体还在,不是我的幻觉。“什么液体?”柯铭疑惑着问,他抬脚踩在我和他中间隔着的B座上,俯下身来看了看我的头顶。“是什么?”我问他。“像是口水。”他道。“别他妈吓人了行不行?”此时已然崩溃开始痛哭的王南迪怒吼道,“刚刚没上车你就吓人,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她骂完就爬起身,开始脱自己被血溅湿的外套。柯铭没有和她对吵,只默默地又坐回了座位上,他头垂着,双手覆在额前。“我刚刚好像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但这绒毛里面是硬的触感。”一直没说话的顾明池皱着眉开始回忆道,“林听予是不是睁眼睛了?”柯铭问,“否则她的双眼为什么会成这样?”王南迪上衣脱到仅剩内衣,她揉着手里的外套放在胸前,在离我们两排后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给你,穿着吧。”顾明池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向了后方。王南迪接过后没有道谢,她还在大幅度地喘气,眼泪也没有停住。正在我们都垂头丧气之时,前一节车厢的门被打开,推着小推车的女列车员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笑着,看到林听予的惨状竟然都不觉得惊讶,“Oops,小小脏乱。”她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笑意,我就见她利落地打开推车盖,将林听予的身体一股脑塞进了推车中,接着又把满是血迹的动车车套解开换下,消毒水喷在地上……也就不过十分钟,车厢又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脏乱。“旅客们,该到休息时间了。”在她推着推车正准备离开时,又回头提醒了我们一句,她的笑容在我眼中犹如恶鬼般可怖。如她所说,我们所在的后一节车厢,灯亮了。02在女列车员的身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后,车厢里紧绷着的氛围才稍稍缓和下来。“走吧,一起去看看。”顾明池说,他的眼神停留在我和柯铭的身上,示意我俩和他结伴先去后节车厢查看一番,“你要不就先留在这里,等我们看完没啥危险的时候再叫你。”经过王南迪身边时,顾明池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了句,听到这话的王南迪虽满脸困惑,但也没有太大反应,倒是愣了半秒后就应了下来。我心里疑惑,前两把游戏可是没见过还有怜香惜玉照顾女生的,这个顾明池……感应到我们走近后,自动门缓慢打开,我抬眼瞄了上方标识,上面写着【07】。七号车厢相比六号车厢,空间要更宽阔些,过道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且地面用的是高耐磨性的橡胶地板,我们三人鞋子踢踏走在上面,能明显感觉到减振降噪。顾明池先是快步走到了车厢尾部,又辗转回来,“有五间。”他说,我们三个人一一把卧铺门都拉开,五间隔断内的设施大抵都和现实中的列车卧铺组都相同,单独的茶桌、双层车窗、充电插座、照明灯、阅读灯……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上中下铺,只有一张单人床。正当我准备开口询问要不要选下房间时,顾明池把站在走廊的柯铭一把拉进了我所在的房间,下一秒,他又动作小心地拉上了门。三个人挤在小小的房间里,局促间,柯铭条件反射地后退一大步,他做防御状,不解地问,“你做什么?”顾明池左顾右盼,接着一直盯着门下那缝隙,他压低嗓音悄没声儿地说,“我怀疑王南迪是鬼。”“为什么这么肯定?”柯铭有些发怵地问。“王南迪是坐在我身后的对不对?当时关灯后,我只感觉我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他停顿了半秒,接着又说,“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我只感觉他身形硕大,接着头顶就传来哒哒哒,像是有人走路的声音,我听那个声音越走越远,就立刻反过身来跪坐在座位上,我抬手摸向后方,王南迪的座位上没有人。接着就传来了林听予的尖叫声,然后我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再然后……”顾明池声音戛然而止,我看向他目光注视的方向,门下那缝隙此刻被挡住了光亮,我们三人纷纷噤声。“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王南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柯铭先眼疾手快开的门,他笑容爬上嘴角,一秒没迟疑地回她,“就是关上门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灯光感应,会不会门关了里面也就关灯了。”“那,关灯了吗?”王南迪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没关,没关。”柯铭从房间内闷着头走了出去,顾明池也打着哈哈问,“你想住在哪间?女孩子嘛,你先选。”王南迪看了看,想了想,“就这第一间吧。”闻声她的选择,我也从房间内退了出来。顾明池向我和柯铭又递了个眼色,“那我就第三间吧。”柯铭声音扬了分贝,像是在说给王南迪听的。“那我第五间。”顾明池也做好了选择说。“张羡琢,你要不就住在我隔壁吧,我害怕。”王南迪从房间走了出来,眼睛闪动,目光乞求地看向我。“好吧。”我只能硬着头皮应着。“那我先去洗澡了,对了,顾明池,谢谢你的外套,能不能再借我穿穿?”王南迪问,“你随意穿。”顾明池在走廊那头答着。浴室在走廊的尽头,第五间房的隔壁。水声传来后,顾明池又拽着柯铭和我聚在了一起,“怎么说?你们是怎么觉得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我俩的回答。我皱眉,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首先今天才是第一天,按照以往的游戏机制,第一天算是比较容易度过的,再者,我不信鬼会这么蠢就这么容易让人发现他的身份。“再看看吧。”柯铭说,“走一步看一步,观察再说。”我也同意,点了点头。“好吧。”顾明池看上去有些失望,接着又说,“那我回房间了,等她洗完澡我去洗澡。”顾明池走后,柯铭也走了。我坐在床边,思索着他们几个人说的话,突然觉得,我们好像都被顾明池牵了头,他在无形中就变成了领着我和柯铭进行下一步动作的人,他说的话也是,太占主导性了,话密密麻麻的塞满潜意识,让我们和柯铭在不经意间都已经把王南迪当成了鬼。“不对劲。”我小声嘀咕。我想起陆岭南和我说的那句话,“在游戏里,除了他,谁都不要信。”“可你没在这呀……”我止不住地在心里哀嚎。我是最后一个去洗澡的,浴室空间不大,非常规整的四方形,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淋浴。花洒还在滴水,下水道里缠了几根长发,这水晕在地面下不去,我抽了张纸,蹲下身来准备把头发清理干净,却发现了异样。这长头发该是王南迪的那头黑发的,可是,现在这团头发里却还有棕红色。我扔掉纸张,用食指把棕红色发丝捏起,这触感奇怪,捏起时硬的像铁丝,但实际上又轻如发丝。“不像是人的。”我把它擦干,团在了新的纸张中,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麻利地冲完澡后,走出浴室,我没有第一时间回房间,而是又去了趟第六车厢。这里此刻只有光亮,排排座椅静静地立在原处,我走到王南迪的座位前,蹲下身来仔细查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原先这里全是血迹,现在却干净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干嘛呢?”柯铭出现在我身后,我吓得一激灵。“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我说。“你找什么呢?”他没理我的怨声,又问道。“没,我就来看看。”我站起身来。“有什么发现吗?”他问。“没有。”我摇了摇头答。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感觉话就在嘴边。“怎么了?”我问他。“你觉不觉得……这顾明池也不正常,我是说,不太像人。”他像是忌惮得很,面色苍白。“为什么?”我问。“刚刚进入隧道时,他说他感觉自己的身后出现了庞然大物般的生物,但当时,我是感觉到自己的前面一排,也就是顾明池所在的第二排……有很高壮的东西在左右挪动,这个东西……我不知道能不能称他为鬼,接着我的头顶才传来脚步声。”正当我准备开口时,我瞥见顾明池从第七车厢的走廊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给柯铭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就往第七车厢走。“哎,你俩干嘛呢?”顾明池迎面走到我们面前,看不出什么神情。“想睡前再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别的。”我答。“发现什么了吗?”顾明池又问。“没有,全被那个列车员打扫干净了,是丁点东西都没发现。”柯铭说,他故作镇定,实际上垂在我身后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害怕。“那,休息吧。”顾明池点点头,转身示意。我回到了自己的二号房,关上门后,我才略感轻松地躺在了床铺上。这把和上一把不同,上一把游戏晚上我还可以出去探探,而在这,其他所有昏暗的车厢犹如无限制在扩张的黑洞般令人生怖,总觉得走进后,黑洞会无穷无尽地将我吞噬。我眼皮开始上下打架,睡意袭来,正当我意识开始迷离快要睡过去时,床铺上方的电子屏幕滋滋作响,接着是不带任何情感的电子女声响起,“各位旅客...青荣湾号列车即将进入隧道,咔……时长一分钟……请旅客们做好咔咔...咔...做好准备,倒计时5...4...咔2....”“1。”我翻了个身,面朝墙面,眼睛紧闭。风声喧嚣,我身体尽量蜷成一团,接着听见门外传来细细碎碎很多种不同的脚步声,这快而麻乱的节奏,听起来人数应该多于三人,而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远去后,我又听见了不一样的脚步声,这步履平稳,阵阵稳重,这个人在我门口敛步,随后,我的门被拉开又关上了。在黑暗中,我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也感觉到了,这个进入了我房间的,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一直在注视着我,我摸着黑坐起了身,这一分钟如此漫长,心跳震耳欲聋,双手都开始不自觉发颤,我心里已经求神拜佛默念阿弥陀佛了。【咔嗒】灯光开启,电子屏女声响起,“各位旅客,隧道已经过去,谢谢配合。”我像是给自己打气般,缓缓舒出了一口气,接着睁开了眼睛。在我床前站着的,是浑身白得没有人气,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的列车长NPC,他白色发灰的瞳仁在此刻凝视着我,一股压迫感袭满全身。我:“……”这NPC来我房间做什么?列车长:“莴笋蛋花汤。”我:“啊?”列车长:“我也喜欢喝。”他向我伸出左手,左手手腕处有精心别好的袖口钉,以及,还有那系缠着金丝的红手绳。“三三,好久不见。”03我盯着他,他盯着我。我:“……”陆岭南:“是不是以为这把游戏我不在,吓坏了?”我:“……那倒也没有。”陆岭南的眼帘阖了阖,抬手将系好的领带往下略微拽了拽,他的皮肤看不出一丝血色,总觉得周遭温度都在他的一呼一吸间骤降了几分。我:“怎么了?”陆岭南:“不太习惯穿得这么正式。”我点头,示意同意他的说法,我也不太习惯他的这身装扮,也没习惯他的这般模样。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欣喜地问他:“那我这把是不是可以走后门了?”如果你是这把游戏的NPC,还是列车长,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陆岭南听到这话,侧过头收回了凝睇着我的视线,他将领带抽出,绕指叠成三截放在床头的茶桌上,衬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也被解开,滞了半秒,又往下解了两颗,露出修长苍白的脖颈,还有那不太明显的喉结。我琢磨着我那话是不是有点歧义,否则干什么听完就开始脱衣服。他摘下眼镜,放在茶桌的一边,接着顺着床沿坐下,左手拍了拍我的腿说,“往里挪挪。”我只感觉神经末梢一抖,忙不迭地往里挪了几分。他在我身边就这么躺了下来,这单人床不够他把腿伸直,陆岭南只好侧过身来蜷着,他白色的瞳仁看着我,眉眼深刻,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右手伸出来,给我瞧瞧。”他说,话腔慵懒又带着困意。我听话地伸出右手,手腕上是与他在一起时才会出现的金丝红绳。“相中缘人,三生石上有因缘。生生世世,同心相结。”他像是在背板书。陆岭南离我离得极近,这本就是单人床,还好我与他都偏瘦,才堪堪能躺下两人。他的眼睫毛很长,眼睛忽闪,靠近了些我才见到他右脸颊还有个小小梨涡,笑得深了才能发现。我有些习惯他现在的模样了。“陆凌,我离开桥棺镇后,你进了几把游戏?”我掏了掏裤子口袋,里面是三张之前印好地址的仓库名片。陆岭南轻微地抬起了眸,眼珠子转了转,“两把。”“你活下来了吗?”我问得小声,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嗯,都是NPC,不疼的。”他撩了撩眼皮,抬手拍了拍我的额前似是安抚,“不要靠近关着灯的车厢,过隧道时不要睁开眼睛,我现在只能提醒你这么多。”他接着又说,“NPC也不是一次性就能获取游戏的全部信息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会找机会把我所知的告诉你。”其实刚刚知道他是陆岭南后,我一直悬着的心就落了回去,似乎潜意识都知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参加多少把游戏,都如他所说的,我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他。“我想问,鬼会死吗?我是说,死掉的人难道就可以排除是鬼的可能性吗?”我问他。“不能。”陆岭南说,“在鬼的眼里,你们像是随时可以捏死的小蚂蚁,只不过,要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捏死你们。”他解释道。我:“所以鬼会伪装。”陆岭南点头,“比起你们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的,他可是真的在享受着这把游戏。”“现在……”他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我,“睡吧,起码我能保证你睡觉时是安全的。”我:“……”倒也不太需要。这一整夜我睡得安稳,靠在陆岭南怀里的我闻着他身上清冷又招人的薄荷香气,我甚至觉得这一夜比在现实世界中休息的都要好。等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是被陆岭南起床的动静唤醒的,我本就睡眠浅,即使他已经尽可能地小声坐起在床边。“要走了吗?”我问他,喉咙干涩,声音出不太来,话尾我小声地咳嗽了声。“到点了。”他见我醒了,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四点,你还可以再睡会儿。”他站起身来,回头看着蜷在床上的我,俯身又将被子往我上身拽着掖了掖,“再睡会儿吧。”他轻言细语地念叨着,我迷糊间点了点头,眼皮开始张张合合,就见他将茶桌上的领带拿起又重新系好,衬衫上的纽扣也不紧不慢地一个个系上,接着他停滞了半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继而就把腕表摘了下来。“这块手表留给你,你们从外面带来的通讯工具和手表都是不能用的,我这块你留着,看看时间。”他将自己的腕表戴在了我的手腕上。下一刻他俯身在我耳际说,“那我走了,三三。”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原是打算问他今晚还来睡觉吗?却没意识到这个动作让他脚下一个踉跄,等我反应过来时,他的亲吻已经落到了我的嘴边。‘我该第一时间放开他的……’这是我心中所想,但真的做倒是反着来,我在他的唇边像是盖印章般啄了一口。“早安吻?”他愉悦地看着我,白色的瞳仁就这么盯着我。“我怕是忘不掉这把游戏你的样子了。”我给他理了理领带,手抚上他的脸颊,轻拍了拍,“去吧,我的列车长。”等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柯铭在我门外半压着嗓音喊着,“张羡琢,张羡琢你在不在?”我连忙起身拉开门,见他一副七魂丢了三魄的模样,“怎么了这是?”我皱着眉问,总觉得有些不妙。此时动车的窗户还是黑漆漆一片,“我刚刚在走廊尽头好像看到了林听予……”柯铭下巴颏都在小幅度哆嗦,他又转头看了眼两侧走廊,走廊上此刻寂静无声,连个鬼影都没有。“我能不能进去再说?我不敢回自己房间了。”柯铭说罢就挤了进来,他双手抱头坐在床尾边,身体止不住地打寒噤。“你说好像看到林听予是什么意思?”我探出脑袋也看了眼走廊两侧,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异样。我拉上门,趁机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刚刚过五点。“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当时躺在床上突然就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是在我的右侧,而住在我右边的不就只有五号房的顾明池,我以为他是去卫生间上厕所的,但是后来这脚步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就像是有人在故意原地踏步,我就很奇怪,当时也没有多想,也怕顾明池出什么意外,我就拉开了门……”他顿了顿,像是喉咙干涩,空咽了一口,又说,“我就走出去看了看,没有人,正好我想去上厕所,就去了趟洗手间,经过五号房门口时,我还贴着他的门听了几秒,没有什么动静。但当我在洗手间时,这脚步声又来了,出现在我的左侧……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走路的声音,而是哒哒哒,哒哒哒,像是有很多只脚在踩踏着地板……后来这声音没了后我才敢从洗手间出来。然后我回了房间,当时特别害怕所以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像是卡了壳,停了好一会儿,我见他心绪不宁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又问道,“没意识到什么?”“没意识到我走错了房间,我去了没人住的四号房。”他骤然抬眼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接着我就听到该是我房间的三号房里,传出了哒哒哒,哒哒哒的脚步声……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我甚至不敢站在地上,怕他在走廊往房间底下的缝隙里望,我就站在床上,耳朵紧贴着门,听是否还有动静……后来听到了很小声地拉门声,他应该是从我的房间出来了,我总觉得他在四号房门口待了好一会儿,就感觉他知道我在里面似的,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又听到这个脚步声消失在我的右侧,我当时觉得怎么着也不能坐以待毙,就打开门出来了,我想去找你,结果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一个短发女人,好像是林听予,她在走廊尽头浴室门那里一闪而过,她去了八号车厢……你说,鬼是不是林听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说死了的也不能排除是鬼的嫌疑,可是她为什么要去我的房间?鬼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我?那该怎么办……张羡琢,你救救我……”我听柯铭磕磕绊绊地说完这些后,心中的疑问其实有不少,首先我睡眠很浅,如果走廊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是百分之百也能听见的,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再者,如果真如他所说的,他从自己的房间去了洗手间,又从洗手间去了四号房,又从四号房出来敲我的门,这时间不算短,那么五号房的顾明池应该也会有所察觉……‘所以,一会儿再问一下顾明池他是否有听到这些响动,如果他说有,那么这一切可以先存疑再慢慢思忖,如果他说没有……那么他们两人之中就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我心里暗自思索着。我看着魂不守舍瑟缩在床尾的柯铭,脑中突然想起陆岭南昨晚和我说的那句,“比起你们时时刻刻担惊受怕,鬼可是真的在享受着这把游戏。”可不在享受吗?不仅在享受着杀人的乐趣,还在享受着演戏的乐趣。“对了,我今晚能不能睡在你这里?我睡在地上就行。”柯铭打乱我的思绪,小心翼翼地问了声。我审慎地考虑了半秒,脑中浮现出陆岭南解衬衫扣子的模样,毅然决然回绝地说,“怕是不行。”04柯铭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一时间话都哑然在了嘴边,他眼中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半愣怔地看着我,继而垂眸哼笑了声,“也是,谁都可能是鬼。”“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是鬼?你晚上和我共处一室……万一我是鬼呢?”我试探他的意思了然,柯铭在我拒绝与他同住之后,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伸了个懒腰,此刻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不像刚刚那般惶恐无助,而是,我说不太上来,就是一副戏剧散场,演员收拾心情回归本性一般的清闲安逸。“对啊,万一你是鬼呢?万一……鬼是我呢?”他坐在床尾的暗处,低垂的面颊未动,眼睛却抬起看着我,他扯在嘴角的讪笑来得不合时宜,我后脖颈起了细细密密的汗。“唉,看你这样也不是,比我还胆小,算了吧,我竟然还以为你能保护我……”他收了收笑容,站起身来拉开了门,在踏出房间半步后,又转头斜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悠悠开口道,“你是怎么在之前的几把游戏中活下来的?没少出卖人吧?”未等我开口解释,他便走出房间顺带大力给我拉上了门。我抬手擦了擦后脖颈的汗,经过他这一折腾,柯铭是鬼的嫌疑在我心里也大大增加了不少,他要么是单纯地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那类人,要么就是给我开了个直通结局的VIP会员,毕竟如果他真的是鬼,刚刚那一幕就基本等同于在我面前自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找顾明池和王南迪碰碰信息,但是不能表现得太主动,我前思后想,还是准备先看看柯铭除了找我还会不会去找王南迪说这件事,毕竟在他心里,嫌疑最大的是顾明池。在我走出房间时,看到住在隔壁的王南迪也从房中走了出来,她没想到这个点会和我在走廊面对面碰上,眼中的怵色一晃而过,“早。”我和她打招呼。“早。”她像是刚睡醒,一脸迷糊,“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小声嘀咕着,脸贴近动车的窗户向外张望。“什么都看不见,黑漆漆的,就像是在窗户外面贴了层黑纸一样。”她应该是在和我说话,此时正侧过头看向我,“你说,等最后一天会不会所有车厢灯都关闭,其他车厢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就会来抓我们?”我想想按照这游戏的套路,是完全有这个可能性的,一时间,我们俩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这话题说下去。“我去冲个澡,昨晚睡得很不好。”王南迪瞥了我一眼,打着哈欠向走廊尽头的浴室走去。“等一下。”我叫住了她。“怎么了?”她回头看着我问。“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我问她。听到这话,王南迪分明是思考了几秒,接着她偏了偏脑袋说,“刚刚?没有啊……你是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她神色突变得紧张,去往浴室的脚步开始倒退,“我还是不去洗澡了……”正说着话呢,顾明池也从五号房中走了出来,他见到我和王南迪正在谈论着什么,但碍于他心里觉得王南迪是鬼的嫌疑最大,他并没有走到我们的身边来,而是隔着老远的距离向我们点了点头,唤了声,“早,你们要洗澡吗?不要的话,我就先洗澡了。”我和王南迪盯着他,皆摇了摇头,接着顾明池便转身进了隔壁的浴室,没多久,传来了水声。“顾明池是怀疑我的,我说的没错吧?”王南迪小声地在我耳边问。“……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说,心里觉得她还挺敏锐。“我这个人直觉最准的就是能分辨出谁对我有敌意,像是你,对我就没什么敌意。”王南迪看着我,露出了一副颇带感激的表情。“这把游戏要比我前几把游戏来得都难,我一向脑筋不太好,揣摩人心思真的不太适合我。”王南迪不去洗澡后,索性就贴着车厢一侧和我聊起天来。“但是我觉得林听予说得没错,我们该把各自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就像是最基础的剧本杀似的,凶手方等同于我们现在几人中的鬼,那么他就是会隐藏会撒谎,但是我们其他人可以完全地把自己所知的都分享出来,这样盘到最后,就能推断出谁是鬼的嫌疑最大,鬼是谁一目了然。”王南迪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我,像是想从我的神色上看出些什么。我倒是也同意她的说法,否则按照现在彼此怀疑来看,大家都隐藏一些信息,难不准就有很关键的点会被潜藏掉。“等顾明池洗完澡,叫上柯铭,我们一起去六号车厢吧。”我提议道,话音将将落下,七号车厢走廊上的电子屏幕俶尔间传出滋滋的电流声,继而又是那声尖细女音,“各位旅客,青荣湾号列车即将进入隧道,咔……时长二十秒……请旅客们做好……做好准备,倒计时5……咔3....”王南迪在听到电流声的下一秒就快速地拉开了自己一号房的房门,进去前见我没什么动静,还回身拽了我一把,我原是打算就站在走廊之中闭上眼睛的,昨天那维持秩序的NPC说过隧道时要回到座位上闭上眼睛,可昨晚在房间中的床铺上,不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会不会坐回座位并不是必须的,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1。”我被王南迪拉进了一号房,下一秒顺势就被她推倒在了床上,她贴着我半侧躺着,此时那震得耳膜生疼的铁轨撞击声又来了,我一直想要等再次进入隧道时,手摸摸那窗户边,想看看这窗户是不是真如我所想的,每次进隧道就失了它隔音降噪的作用,总觉得这把游戏就算能活下来,这听力也会被损害不少。这进入隧道的二十秒,王南迪紧紧搂着我的手臂,急促的呼吸扑在我的脖侧,我尽量使自己屏气敛息,接着我听见了柯铭和我说的那‘哒哒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它走路的行径很怪,一会儿在上方,一会儿在左侧,一会儿又像是在贴着地板匍匐,让我想起了港诡实录里的蜘蛛女。【咔嗒,咔嗒】二十秒很快就过去,灯光开启,电子屏女声带着笑意响起,“各位旅客,隧道已经过去,谢谢配合。”王南迪像是惊魂未定,搂着我的双手未松,“过去了。”我说,她却在下一秒瞳孔放大抬眼看着我,“顾明池是不是还在浴室?糟了,他会不会已经……”我和王南迪拉开门快步往浴室走去,就见到柯铭已经站在浴室门口,他站在原地未动,闻声看向我们,脸色苍白,我心里顿觉不妙,和王南迪皆停在了原地。浴室门口慢慢溢出暗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柯铭生怕脚沾上血,跳了几步立在了我们身边。“死了?”王南迪问。“嗯。”柯铭喉咙干涩含糊地应了一声。“我去看看。”我撇下王南迪搂着我的手,正往前走还没有半步,推着铁车的女列车员NPC毫无察觉地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各位旅客,脏乱就让我来收拾吧。”她眼角上扬吊笑,话里带着森冷的意味,柯铭和王南迪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这女列车员看着我,眼睛里是警告的意思,我脑中一个闪现,‘难道说,她不想让我看到顾明池的死状?’我闻言又往前走了一步,这女列车员更是急切地推着车就快要撞上我,她话意克制,从唇齿间又嘶哑阴冷地挤出了一句话,“这位旅客,好心警告您还是让条道比较好,别让这不干净的东西脏了你的鞋子。”我垂眸看着浴室门口那摊血迹,心一横,想着你能把我怎么样,抬脚就走了进去。——顾明池!他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刃拦腰斩断,血肉模糊地瘫倒在浴室氤氲之中,死状狰狞,这透明的推拉门上是他挣扎时按下的带血掌印,浴室小小的四方空间此刻就像是绞肉机般,我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溢了上来,‘但是他的眼睛呢……’我稳稳神,四处在透明推拉门可视范围内瞥着,接着在毛发中找到了他那对空空如也的眼眶,顾明池的两个眼珠子都不见了。他难道在过隧道时没有闭眼?我皱着眉,迅速脑内风暴着。女列车员此刻对着对讲机呼叫,绿点隐隐烁烁,被她唤来的维持秩序的高大壮列车员没多久就出现在了我的身侧,他未等我反应过来,粗暴地抓着我的领口就往浴室门口拖拽,他的力气太大,根本就不像是人才会有的劲,我被拖拽倒地,裤腿都浸染上了顾明池流在地板上的血,我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抓住列车员的手腕挣脱,可在触碰到的瞬间我意识到这列车员根本就不是人类,他的皮肤摸起来硬如铁片。我的喉咙被衣服领口卡住,一时间连呼吸都难以顺畅,意识也因为缺氧渐渐开始迷糊,我听见王南迪在尖叫,眼皮抬合,又见到柯铭缩在她身边面上全是恐惧,他们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甚至是……我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我闭上了双眼,迷离中听见拽着我的列车员对着对讲机不带情绪地说,“旅客张羡琢!违规!违规!违规!申请开启第十六号车厢!”“同意。”随即,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早上离开我的房间时和我说,“等我回来,三三。”我脑中突变空白,彻底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05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再有意识时,鼻腔先是侵入了一缕铁锈夹杂着浓厚血腥味的气息,我皱了皱眉,想要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眼皮却只觉抬起费力。此刻的我是整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的,这水泥地阴冷寒潮,一时间冻得我四肢都没了知觉,我大幅度喘着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里是哪里?难道是对讲机里他们说的第十六号车厢?’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想要从地上爬起,却只觉得全身都酸痛。抬起右手使了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双眼才堪堪能睁开条缝,映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类似于地牢一般的地方,这里有很多个房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丢进房间里关起来,而是就这么被丢在了走廊中。这里光亮微弱,只有头顶一长串的LED灯亮着刺眼的白光,我扶着左侧的铁门慢慢站起身,一点一点地抬腿往前走去。这些门上除了钥匙孔其他什么都没有,我每一个门都暗中使劲往里推了推,纹丝不动,我侧着耳朵紧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我没有办法知道里面关着些什么,等我慢慢往前摸索才发现这十六号车厢是真的长,且头顶的灯光越来越暗,像是电力不足般,我停下脚步有些发怵,不太敢往黑暗的深处再走去,就在我不知道是进是退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咚……咚……咚……”这声像是人的手指骨节在有意识地敲击,难道说,这里还关着有生命的东西?人对恐惧的反应只有三种,战或是逃,当然还有最蠢的一种,站在原地不动。我心一横,心想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是啥蜘蛛女,在陆岭南的地盘上你还能把我杀了不成?想到陆岭南,我尽量使自己不要想起把我拽走的列车员在对讲机里和他说的话,他说了我该相信他的,想到这,我心里竟生出了些勇气。我缓慢地继续往前探去,心跳声剧烈。这敲击声还未停,一直在带着节奏呼唤着我,在我前脚刚落到前方那扇门边时,这敲击声陡然间停了,就像是它知道我已经抵达。这扇门是半掩着的,且里面有丝丝暗光,细细听还有那水滴砸落在地的声音。我左手贴着门,敛气屏息地慢慢推开了它。刹那间,我视线所到之处全是血液干涸变得黑红的血块,落了满地的残肢已然腐败生出了绿斑,在我面前分不清是几具尸体,那些像是被锋利绞肉机刀片胡乱切割的面颊此时已成一团糨糊,扭曲至极,毛发黏糊着血浆,团成一团。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忍住弯下腰就干呕了起来,就在这个刹那,我突然感知到身后像是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我整个后脊背在此刻都僵住了,我瞥了眼水泥地,因为头顶灯光照射的原因,我看到了身后这个不明物体的影子,他明明是人身,头上却有两个长而尖刺的角……我心中大骇,脑中一直给自己发警报,别做最蠢地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可是眼下我的四肢百骸都像是灌了铅般,我甚至是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不行。’即使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这汗水腌入我的眼睫,不适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我强制性地让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3……’我在心里倒计时,‘2……’‘1!’心里的声音刚落,我用力抬起右脚便踹开了面前的门,一秒未迟疑,反身便又将门死死顶上,这不知是什么生物的东西像是料到了我会这么做似的,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走到了被我关上的门前,接着它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门徐缓地推开,我的劲根本不敌它一根手指头,在这力量悬殊之中,我认命地败下阵,我咬紧后槽牙,死死盯着这个即将出现在我眼前的怪物。它起码得有常人的两倍之高,半裸着身子,强壮非常,让我想起古希腊中的弥诺陶洛斯,不同的是,他的上半身是仅剩白花花骨骼的鹿头,鹿角长而尖锐,嘴里满是突出的长牙,这不像是他本身长有的,而是像个护甲般被卡在了他的上半身外。它鼻息沉重,重重吐息,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与他相比,我真的像是只随时随地能被碾死的蚂蚁。他往前一步逼近我,我畏缩在角落,此时满地的血块和肉糜已经不足以让我在意了,我原本以为在桥棺镇看到活着的纸扎人已经是这游戏的恐怖极限,没想到还有更让人头皮发麻的,这鹿头人抬起手,指甲长又硬,抚上了我的脖子,指尖准确无误地刮擦着我搏动的动脉,像是下一秒就要给我开喉,它掐着我脖颈的手劲越来越大,我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灯光,只觉得这灯开始变得扭曲,化成了漩涡,鼻息里已然有甜腥味上涌,我发出近乎使了所有力气的惨嚎呻吟。“呃——啊————陆凌……陆岭南……”我哑着声带着哭腔呻吟着,我紧紧闭上了双眼,眼泪早已滑落到颏下。这鹿头人听到我惨叫像是更兴奋了,鼻息次次扑在我的面颊上,一阵腐臭味袭来。就在我觉得自己马上这么被割喉放血要么就被活活掐死的时候,这空旷的十六号车厢中响起了一人的脚步声,这步履虽沉稳,但细听又有些急切,我内心哀嚎,不会再来一个怪物吧,你们两位就吃我一个人吃得饱吗……“温迪戈,停下。”陆岭南出现在门外,随即大跨步走到我的身边,他大概是快速打量了我一番,又再次开口对着鹿头人说,语气克制又隐隐充满着怒意,“温迪戈,松手,听话。”这鹿头人闻言松开了掐着我脖颈的手,我一瞬间失去平衡差点就摔了下去,被陆岭南倾身扶住,我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胳膊,鼻尖蹭到他的西装上,是一股淡淡的岩兰草与薄荷的香气,凉意沁人心脾。这熟悉的气息安稳了我杂乱的心跳,但眼泪还是止不住,我闷头把鼻涕全部用力擦在了他的西装上。“温迪戈,出去。”陆岭南揽着我的腰,我半个身子都倾在了他的身上,这鹿头人听了命令,喉咙里传来一阵浓浊的承应声,像是不太高兴。陆岭南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见我没什么意识,身体又在发着抖,不太放心地唤了我一声,“三三?”他低垂下脑袋,用鼻子顶了顶我的额前,蹭着,“别怕,我来了,别害怕。”我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一句,“你再迟来一秒,我他妈就要被这个什么温迪鬼的东西掐死了。”“不知道是谁把温迪戈私自放出来的,三三,这把游戏,可能不只是要找出你们玩家中的鬼那么简单了……”陆岭南说,他揽着我的手掌收紧,“这青荣湾号列车上,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在观察着我们。”我被陆岭南搀扶着离开了十六号车厢,我本以为往前继续走会是第十五号车厢,他却在十六号车厢的尽头处按了一个发着青色的按钮,接着,一部电梯在我面前敞开。“电梯?”我大惊失色,说话的分贝都扬了几分,“这不是动车吗?动车不是横着的吗?这哪里来的电梯啊?”陆岭南白色的瞳仁瞧着我,嘴角的梨涡渐显,“厉害吧。”“厉害个屁……谁要夸它了!”我要是没力气,保不准得锤他两拳。“游戏世界只会让玩家看到他们想让玩家看到的。”陆岭南失笑,好生给我解释着,按下楼层按钮后,他借着电梯的灯光抬头将我的下巴抬起,凑近了些看了看我的脖子,“这温迪戈真的是,下手没个轻重。”他看着我脖颈间被勒出的道道手指印,从他的话中我又听出了一丝怒意。“温迪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我仰着头任他看着我的脖颈,自顾自地问。“最后一天玩家会看见他的。”陆岭南话音刚落,往我身边半倾了倾,接着吻上了我脖子上的伤口,冰凉的嘴唇突然贴近,我一时间愣在原地,“你你你,你干嘛呢,电梯有监控的吧!”下一秒,电梯门打开,一间满屋子全是监控的房间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拼拼凑凑的有三十个屏幕,第一号车厢、第二号车厢、第三号车厢……甚至是画面里有王南迪和柯铭的第六号车厢都在,我一时间被震惊到,都忘了推开越亲越上头,落下的吻马上要爬到我嘴角的陆岭南。“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时候。”我推开他,拉着他从电梯里走出来,此时监控屏幕的画面中,王南迪和柯铭正并排坐在六号车厢的座位上,他们俩面色苍白,似乎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要听听吗?”陆岭南问我,随即他按下了一个按钮,接着第六号车厢所有的声音都徘徊在耳边。王南迪说,“我们得去救张羡琢!”柯铭摇头,皱着眉看着她,“救什么救,大概率已经死了。”王南迪沉默着,接着开始小声哭泣,柯铭不耐烦地大声吼她,“能不能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这才第二天,人都死三个了,这和以前的游戏不一样!”王南迪擦了擦眼泪,“如果说死了的人也有是鬼的可能,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判断,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没了,我们去哪里找线索,难道就真的在第六号车厢和第七号车厢待着吗?”柯铭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找不到答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抱着脑袋,开始撞击一侧的窗户,已然是快精神崩溃。王南迪拦住他,“别他妈自残了,我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说,张羡琢会不会没有死?他不是被列车员拖进了第八号车厢吗?他会不会被关了起来?关在车厢的某个角落?”柯铭听她这么一说,也流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你说的也有可能!你说会不会等第三天第四天,这其他车厢就会亮灯,我们就可以去……按照这破游戏的尿性,只会越来越难,这动车上还有什么难的,不就是那些没有开灯的车厢吗?”王南迪点头如捣蒜,“我们再等等吧,希望张羡琢能撑过去。”接着,王南迪和柯铭离开了第六号车厢,在七号车厢王南迪一号房的门口,两个人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点头示意后,柯铭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被子枕头都拿着去了王南迪的房间,看样子两个人今晚要在同一个房间睡觉了。【咔嗒】,陆岭南关上了声音按钮,“欣慰吗?他们竟然想来救你。”陆岭南偏过头看着我。“等一下……”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在第十六号车厢,我往前走是因为听到了一阵敲击门的声音,后来我到那扇门门口时,声音就消失了,可是我推开门发现,里面全是血块,根本就没有活的生物,那么是谁在敲门,是谁想让我往里走?”我一连串问题问出口,陆岭南也垂眸陷入了沉思。“有意思。”他呢喃道,“有什么意思?”我问。“这把游戏,我怕是不能仅仅当个NPC隔岸观火了。”陆岭南说,他神色严肃。“不管是谁,这个人想要你的命。”说罢,他牵起我的手捏了捏,“他这是在赤裸裸地挑战我,你说,有没有意思?”我看着陆岭南的侧脸,在监控屏幕灯光的映射下,我竟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他真的只是游戏世界里普普通通的任务派发员吗?一时间,我脑内的疑惑越来越多,对于陆岭南,我了解的他,似乎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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