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做个一流的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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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追逐梦想和稳定地蜗居于一方只能白日做梦,你选择哪一个呢?那如果我告诉你,自由追逐的代价是梦想的破灭和不可抵挡地生活走下坡,你又会坚持吗?这是早期现实主义悲剧的常见主题,第一个把它搬上戏剧舞台的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戏剧作家尤金·奥尼尔,这部戏剧是《天边外》。故事讲述一对兄弟罗伯特和安朱都喜欢上邻居姑娘露丝。一个从小向往到海外去干一番事业,但当得知露丝对他的爱情之后,他立即放弃了与舅舅出海的机会与露丝结婚,留在乡村务农。一直也爱着露丝的安朱,深受爱情的打击,临时决定代替弟弟出海远航。他们结局如何呢?这个故事代表每个人在人生转折点的Plan A和Plan B带来的不同结果,也教会你,不管怎么选,都有幸福和失去。作家周国平曾说:我喜欢奥尼尔的剧本《天边外》。它使你感到,一方面,幻想毫无价值,美毫无价值,一个幻想家总是实际生活的失败者,一个美的追求者总是处处碰壁的倒霉鬼;另一方面,对天边外的秘密的幻想,对美的憧憬,仍然是人生的最高价值。那种在实际生活中即使一败涂地还始终如一地保持幻想和憧憬的人,才是真正的幸运儿。点击进入阅读呈现在眼前的是乡村公路的一段。道路从左前方向右后方斜向延伸,从远处看去,它就像一条浅色的丝带,横亘在低矮起伏的山峦之间;刚刚犁过的田地被几道用石头筑成的墙和粗糙的蛇形藩篱分隔开来,呈棋盘形。被公路所截断的前面那块三角形区域是田地的一部分。田地里数不胜数的油绿色秋黑麦苗野蛮生长着。一排不能被称作墙的乱石将这块田地与公路分隔开来。公路的后面是一条沟渠,渠的那边有一道堤岸,坡上长满了茵茵绿草。堤上那棵歪歪扭扭的老苹果树正吐着新芽,将交错相生的枝条努力地向天上长去,这些枝条经过远方灰白色的映衬,让老苹果树荫下一片黑暗。一道藩篱沿堤经苹果树下过,自左向右横向延伸而去。五月里的一天,寂静的黄昏悄然降临。地平线上的小山丘边缘仍镶着一丝微弱的阳光,头顶的天空更是闪耀着夕阳的绯红。随着幕启,那红霞逐渐地黯淡下去。帷幕升起之时,罗伯特·梅奥坐在篱笆上。他二十三岁,又高又瘦。他那高额头和黑色大眼睛赋予了他诗人般的气质。他的五官端正优雅,嘴巴和下巴都显出他瘦弱忧郁的气质。他身穿一条灰色灯芯绒裤子,脚蹬一双镶有花边的高筒靴子,上身套着一件蓝色法兰绒衬衫,打着一条亮色领带。他此时正借着落日余晖读着他手里的书。过了一会儿,他合上书,将一根手指夹在书中以标记他方才所读之处,而后转头看向天边,目光越过成片的田野和成群的小山,向更加遥远的地方看去。他双唇轻蠕,似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哥哥安朱刚干完农活,自右边的路上走来。他二十七岁,外貌神态与罗伯特截然不同——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有着精壮男性的美感——他土生土长于乡下且精明能干,只可惜没什么文化。他身着罩衣、皮靴,身上那件灰色法兰绒衬衫领口大开着,头上那顶软帽满是泥沟。他停下脚步,将身体倚在方才手中拿着的锄头上跟罗伯特说话。安朱:(眼看罗伯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来到他身边,便冲他嚷道)嗨!(罗伯特被吓了一跳,待他定睛看到原来是自己的哥哥,便莞尔一笑)我的天,如果有人给愣神设立奖项的话,你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方才我看到你又带着本旧书来了。(他跨过渠并坐到了他弟弟身旁的栅栏上)这回又是什么——我猜是诗集,我敢打赌。(他伸手要书)来,让我看看。罗伯特:(十分不情愿地递给他)小心点啊,可别把它弄脏了。安朱:(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并不脏——我手上净是些最干净的泥土。(他翻了几页,默默地读了两句就发出了鄙夷的声音)呵!(他冲着弟弟轻蔑一笑,唱歌般用忧郁的神情拿腔拿调地大声地朗读起来)“我爱那清风、光明与风光无限的大海。但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黑夜啊,我爱它们远不如爱您那般爱得深沉。”(他把书递还给罗伯特)喏,将它掩进土里去罢!我想正是因为你在大学度过的那一年时光才让你喜欢上这种东西。我真为我没有去上大学而感到高兴,毕竟如果我去了也会变得跟你一样不可理喻。(他笑嘻嘻地在罗伯特背上亲切地拍了一下)想象一下我一边读诗一边耕种的那副蠢样子吧!我敢打赌,咱家这些个牲畜看到我都会跑得远远的。罗伯特:(大笑)或者你可以想想我耕地时的蹩脚样子。安朱:你去年秋天就该回学校去的,我知道你想。你很适合上大学——就像我不适合一样。罗伯特: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回去,老哥。咱爸不想让我回去,即使他没敞开怀说;我知道他想把钱用来建设咱家的农庄。而且,你别看我一直读书,我可不喜欢当大学生。我目下最想做的就是到处走走看看,不在任何地方待太久。安朱:好哦,如你所愿,打明儿起的远行绝对够你忙活的。(一提到这次旅行,他们俩就全沉默了,仿佛时间按下了暂停键。到最后还是安朱打破僵局,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舅舅同我说——说你要在外漂荡差不多三年哩。罗伯特:八九不离十。安朱:(有些闷闷不乐)唉,那可真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啊。罗伯特: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不算长。你知道的,圣诞号要先绕过康恩角航行到横滨,这对于一艘帆船来说已经是相当长的一段旅程了;而如果我们要去迪克舅舅提到的其他任意地方——无论是印度还是澳大利亚,亦或是南非或者南美——都会是一次路途更加遥远的长途航行。安朱:但至少你比我好,你能把全世界的那些地方都转遍,这对你总不是坏事。(顿了顿)咱妈会非常想念你的,老弟。罗伯特:是的——我也会非常想念她的。安朱:你走了,爸爸也会觉得不好受——尽管他一直试图掩盖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罗伯特:我看得出他心里难受。安朱:我自然也不会为你的离开感到一丁点高兴。(他把一只手放在罗伯特身旁的栅栏上)。罗伯特:(有些羞涩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安朱的手上)我懂,老哥。安朱:我想我会比任何人都要想念你的。你知道的,你我不像大多数兄弟那样——那样总是吵架,总是分开,我们一直以来都待在一起——就我们两个。咱们哥俩与其他兄弟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同。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当咱们面对要离开彼此一段时间时是如此的痛苦。罗伯特:(动情地道)这对我来说同样也很痛苦,老哥——你要相信这一点!我是不想离开你和家里的长辈的——但是,我觉得我必须这么做。彼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他指着地平线)哦,老哥,我不知道我要怎样解释才能让你明白。安朱:没必要多解释什么,老弟,我都懂。(生自己的气)真是见鬼!你想走——这理由就足够充分了;我也不会让你错过这个能让你大开眼界的机会。 文章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