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学者:美高等教育正经历“毁灭而非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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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大学一直面临着各种不断变化但在一定程度上持续存在的危机。然而,特朗普政府最近发起的对决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拐点。短短几个月,美国的高等教育体系就被彻底颠覆。大学应该受到一些合理的批评,尤其是在费用、入学机会和价值等方面,但当前发生的情况不是一个周到细致的改革过程,而是报复性的、受意识形态驱动的破坏行为。保守派评论员长期认为,大学在意识形态领域被左派占领,现在成为灌输“极左”意识形态的工厂。一些学科被认为是顽固的左翼学科(女性和性别研究、非洲裔美国人研究);另一些学科要么恰好是所谓左派的专属领域(音乐、艺术和人文),要么是某些保守主义派别深刻怀疑和敌视的对象(科学、气候学和医学)。对于特朗普政府攻击高等教育体系的行为,一种不太宽容的解释指出,美国(以及包括加拿大在内的其他西方社会)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投票趋势,那就是教育的两极化。数据科学家戴维·肖尔分析2024年大选的一些采访和调查数据后对《纽约时报》表示:“政治参与度、受教育程度或社会经济地位越低的人,就越偏向特朗普。”直白地说,大学毕业生的减少将使共和党在选举中获益。当然,其中也有特朗普式的报复性政治在发挥作用:这位总统对常春藤联盟的精英俱乐部既怨恨又崇敬,该俱乐部从未真正接纳他作为其中一员。大学有很多角色。大学是雇主、企业、守门人和管理委员会,也是社会空间和创新孵化器。大学是推动贫困社区发展进步的绅士,也是一种官僚等级制度。大学是研究中心,也是一个临界地带,让学生离开校园时拥有更多知识和养家糊口的技能,还有对世界的认识和对学习的热爱。特朗普政府当前对高等教育体系的围攻,是在试图彻底改变大学在民主政治中可以并且应该担当的角色。由于大学对间接和直接政府资助的依赖,及其生产国家知识和政治精英的作用,导致它们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大学的核心使命是促进开放的自由探索。在那里,人们可以交换见解和意见,批驳别人的看法,接触全面而丰富的观点(甚至是对立的观点),而不必担心报复、排斥,以及对生命或生计的威胁。特朗普政府营造的恐怖氛围是煽动者惯用的伎俩。国际学生和国际教职员工当然对此感到恐惧,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突然被撤销签证。其他很多人也会感到恐惧,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的研究与政府在多样性、性别、专业知识、不平等或科学方面的看法不相符。美国的高等教育体系远非完美,它面临许多深刻(但并非无法克服)的挑战,包括:天价学费和终身学生债务,政府拨款不断减少而干预日益增多,严重依赖收入低下、地位不稳的兼职教师讲授核心课程,招生过程不透明,针对权势阶层的传承录取,不断下降且种族差异巨大的毕业率等。去年爆发的校园抗议和支持巴勒斯坦的扎营活动,将学术自由、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之间的冲突置于聚光灯下,导致人们对大学进行严厉的道德和知识审查。然而,大学在民主生活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至少在四个关键方面是民主的中坚力量:社会流动,即让有才华的个人攀登社会经济阶梯;公民教育,即教育公民成为民主进程的积极参与者;对真相的管理,以及知识的创造和传播;多元主义,即促进信念、观念和见解跨越人类差异性,进行有价值的交流。美国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厄尔·沃伦在1957年写道:“在猜疑和不信任的气氛中,学术无法蓬勃发展。教师和学生必须始终可以自由探询、研究和评价,以获得新的理解;否则,我们的文明就会停滞并消亡。”学术自由不是某种奢侈品或自由主义伎俩,而是民主的基石。大学有很多角色,但从根本上说它是一种公益。大学的存在是为了整个社会。然而,当前这种意识形态干预、科学研究受限和惩罚报复性措施的气氛威胁着精英大学,也可能损害服务于中低收入家庭的非精英机构。特朗普政府对高等教育体系的攻击将对美国民主本身造成严重破坏。(编译/赵菲菲)▲哈佛大学早期捐赠者约翰·哈佛的雕塑(刘杰 摄)本文由加拿大《环球邮报》网站5月23日刊发,原题为《现在美国高等教育体系发生的不是改革而是毁灭》,作者是加拿大麦吉尔大学政治学副教授德布拉·汤普森。来源 | 参考消息智库审核 | 陈向阳编辑 | 郭庆娜 董磊 文章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