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读书|“暴走”劣迹可能恶化老年群体的生存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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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朝阳一个老人徒步团公然占道,逼迫救护车让行的画面引起了公愤。舆论场再次热议:到底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我这两天看到的言论,大致是倾向于“坏人变老”。这可能是因为“坏人变老”的判断至少打击面要小一些,尽可能避免误伤无辜。也避免把社会争议带回家里——家里还有老人坐着呢。当然,无论是什么样的判断倾向,判断的前提——“坏”——都对那一群具体的老人们相当消极。这是一种行为难以避免的社会评价。人多也避免不了。尽管他们自己难以接受,也不见得完全公正。CDT 档案卡标题:“暴走”劣迹可能恶化老年群体的生存处境作者:马少华发表日期:2025.7.21来源:微信公众号“少华读书”主题归类:尊严CDS收藏:公民馆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但人闯入公共舆论之中,就难以避免这样的消极评价。而为什么会触动公共舆论,他们现在应该可以理解了。因为“据公园的管理人员介绍,这个暴走团成立已经是十来年了,并不是第一次与他人发生矛盾。”(参见:有些老年人是真坏,组个团就和黑帮似的)所以,人应该避免自己以极端行为或冲突性行为进入公共舆论,不只是老年人。老年人则更应该珍惜自己辛苦一生等到的安然岁月。你好好走在大街上,人畜无害,怎么可能闯进公共舆论呢。其实,关于“老人变坏了”与“坏人变老了”的争议,最早在十余年前的2013年就曾经在媒体公开讨论。那一年,凤凰网有一篇文章《中国老人,为老不尊?》,其结语就是:“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由此确定了这样一个持久的论题。——具体事由我忘了。凤凰网那篇文章确定的判断——“‘坏人’变老了”,是把原因追溯到文革的消极后果——对于社会道德和个人品德的破坏。早在1980年代,社会学家沙莲香教授就曾深入调查过“文革”对中国人人格特质的影响。通过社会学调查,比较”文革“前、“文革”中和“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人的人格,其结论是:“就中国人在上述三个历史时期的人格表现而言,中国人在“文革”前的人格相对比较良好,在“改革开放”后的人格次之,在“文革”中的人格最差。”(引自《“文革”究竟怎样影响了中国人的人格特质?》,马健 教师博览 2015-06-23,根据沙莲香《中国民族性(二)》。但其文链接已被删除。)但“文革”过去几十年了,那种消极影响是否真的能延续这么久,是否会在那一代人自然消逝之后也自然消失,也是不好判断的事。如果“坏老人”的持续超过了足够的周期,对那种原因的判断是否还成立呢?2013年那一场关于老人的讨论注定没有什么确定的结论。而现在这个话题以一个社会难以容忍的极端事件触发,重现舆论,却使我更沉重地意识到,老人自己的行为规范问题可能并没有解决。未来,一些不自觉的老人们还可能以自己视为正常的行为触动社会底线,由此恶化老年群体的整体形象,在其他引发代际矛盾的利益因素之外,使老年人的社会处境更为不利。而现在的老人则已经越来越多了。(60岁以上人口占比21.1%,每5个中国人就有1个老人。)所以,这必将是更多的人面临的问题。十多年前,我曾经写文章参与那一轮关于老人的讨论。在那篇文章的最后,我以一个中年人的口吻写道:每一代人都会老去。让我们现在就有道德,为的是变老时更有尊严。这个结语意味着:即使“老人变坏”还是“坏人变老”难以得出确定结论,但这实际上是一个传递性的、循环性的问题。而不是固定在某一代的问题。因为无论如何人都会变老,都会需要有尊严的社会评价。如今,我自己就是老人了。因此对老人的尊严问题更加敏感,也更能从老人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对于无法像年轻时那样为社会创造价值,为自己赢得信心,整体上处于“自然弱势”的大多数老年人来说,整体尊严的价值就可能特别重要。对它的破坏和削减,可能会切实造成对老年人生活幸福和生活意志的消极影响。这可能是那些意气风发(趾高气扬)地走上马路的“暴走团”老人们一点也没有想到的。一个年龄群体的存在感、个体的权利,都不是这种“张扬的方式”能够获得的。简单说就是:老年人要活得像老年人的样子,以低调宽仁淡然处世,尽可能维护而不是破坏“尊老”的社会传统和社会对老人的期待。老年人自己才会活得更安然。过去的每一代老人不都是这样活的吗?因为所有人都会变老这个自然规律,所以任何对老人的歧视和偏见都站不住脚。但是,在公共生活中,要得到尊重毕竟还是有条件的。下面就是我那篇文章的链接:“坏人变老”话题的认识困境与伦理困境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