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CDT报告汇》栏目收录和中国言论自由及其他人权问题相关的报告资讯。这些报告的来源多种多样，包括机构调查、学术研究、媒体报道和网民汇集等等。也欢迎读者向我们推荐值得关注的报告。CDT 档案卡标题：【CDT报告汇】中国劳工观察：iPhone 17 生产工厂郑州富士康严重违反劳动法，强迫学生工上夜班（外二篇）作者：中国数字时代发表日期：2025.9.30主题归类：CDT报告汇主题归类：富士康主题归类：接触政策主题归类：良心犯CDS收藏：公民馆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中国数字时代本周推荐媒体：中国劳工观察：是一家位于美国的独立非营利性 501(c)(3) 组织，成立于 2000 年。在过去的 20 年中，中国劳工观察“一直致力于监督和报告工厂的劳动实践，倡导工人权利，创建社区，建设集体行动能力，并与工人、社区、政府和其他合作伙伴分享知识”。一、中国劳工观察：郑州富士康为生产 iPhone 17 严重加班，强迫学生工上夜班中国劳工观察 (China Labor Watch, CLW) 近日发布了一份关于苹果制造商郑州富士康的深度调查报告。报告指出，郑州富士康工厂的劳动条件仍然非常恶劣，特别是在 2025 年为制造 iPhone 17 而进行的招聘高峰期中，工厂严重违反中国劳动法，超额雇佣派遣工，克扣工资、过度加班、歧视少数民族以及强迫学生工。报告指出，尽管苹果公司在过去十年中反复承诺会改善工人条件，但核心劳工问题依然存在。中国劳工观察将调查结果与 2019 年的调查相比，发现富士康除了停止使用未成年工人外，许多状况都“保持不变甚至恶化”。报告封面截图调查发现，富士康郑州工厂对派遣工的过度依赖已成为结构性问题。报告指出，在 2025 年高峰生产季，富士康郑州厂区雇佣了约 15 万至 20 万名工人。其中，“工厂继续严重依赖派遣工人，他们占了劳动力的一半以上——是（中国劳动法）法定上限的五倍”。此外，中国劳工观察指出，派遣工比例在 2019 年为 50%-55%，而 2025 年“仍超过 50%”，是“未见改变的严重过度使用”。另一方面，他们还发现学生工的工资低廉且严重违法：“学生工每小时工资为 12 元人民币（约 1.7 美元），被广泛分配到夜班和加班，这违反了劳动法”。报告尤其指出，“其中一些岗位的安排甚至与毕业要求挂钩——这也引发了胁迫担忧”。报告表示，学生工和派遣工同样面临“缺乏福利和社会保险”的问题。“派遣工和学生工共同构成了 iPhone 生产的骨干，但系统性地被剥夺了福利和稳定性”。报告还揭露了富士康利用工资制度控制工人留职，以及工资被变相克扣的问题。报告称：“较低的基本工资迫使工人依赖加班来赚取赖以为生的收入”。对于小时工来说，工资被分期支付且面临风险：“小时工分两期支付工资，没有加班费”。报告尤其指出：“如果他们提前辞职，工厂只会按照每小时 12 元人民币计算支付部分款项，这可能引发强迫劳动的担忧”。除此之外，为了吸引和留住派遣工，富士康还利用中介机构提供巨额激励，但其中充满风险。“派遣工人被提供巨额经济激励以留住他们在岗位上”。例如，在 2025 年 8 月，劳动中介提供的入职奖金高达 9,800 元人民币（约合 1,380 美元）。然而，工人通常“被要求停留三到四个月才能领到全部奖金，或面临延迟工资支付以保持他们的留职”。中国劳工观察认为，这种通过“新的‘工资差异确认’和回扣方案”以及“延迟支付被用作控制”的支付体系，相较 2019 年“更为恶劣”。报告还列出了多项相较 2019 年“未见改变”或“更为恶劣”的问题。在加班方面，“大多数工人每周工作 60 小时；有些高达 75 小时”。高峰季加班小时数在 2025 年 8 月“回到了 2019 年的水平，一些个人案例报告的加班时间甚至更长”。在歧视方面，“工人可能因地域、民族、宗教和性别而被拒绝”。在民族歧视方面，报告发现招聘广告“明确排斥维吾尔、藏族、回族、彝族等少数民族工人”，情况被列为“更为恶劣”。此外，工人还面临“骚扰和欺凌”“不充分的安全培训”以及“职业健康和安全风险”。报告更指出了多项工作环境问题，“有明确的证据显示甲苯/二甲苯暴露在厂房中”，“夜班个人防护装备短缺”和“没有离职体检”。同时，工厂对工人实施“严格的设备检查；强迫手机密码披露；告密者受到威胁或被人肉搜索”等措施。报告最后总结称，这些问题反映了更广泛的结构性驱动因素。在缺乏“结构性改革”的情况下，“富士康的劳工模式将仍然是高流失率、工人被压榨和系统性不稳定，用来维持苹果的全球利润”。二、美国对华“接触政策”的兴衰与再思考——评《打破接触：中国如何赢得和失去美国》随着特朗普的再次上台，美国对华“接触政策”(Engagement Policy) 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某种程度上的寿终正寝。今年 6 月，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沈大伟 (David Shambaugh) 就美国的“接触政策”发布了一本新书《打破接触：中国如何赢得和失去美国》，对该政策进行了反思。9 月 25 日，《华尔街日报》记者鲍勃·戴维斯 (Bob Davis) 在数字杂志《中国书评》(China Books Review) 上发表了对该书的评论文章，在赞扬的同时，全面梳理了中美“接触政策”的历史脉络与现实困境。文章封面截图鲍勃·戴维斯首先表示，该书以作者四十余年研究成果为基础，呈现了中美关系从尼克松访华到当下的跌宕起伏，并提出接触政策已“寿终正寝”，主张美国应以“全面竞争”为对华政策核心。书评指出，接触政策的正式确立，源于 1989 年天安门事件后，美国国内对华关系的巨大反弹。老布什总统在危机中坚持长远战略，他强调：“重要的是采取能够鼓励进一步发展和深化民主化进程的方式。我恰好认为，商业联系本质上促成了对更多自由的追求。”这一理念成为美国对华政策三十余年的基石。沈大伟将这种推动归结为美国的“传教士情结”(Missionary Spirit)，即自建国以来，美国人试图“按照美国的形象重塑中国”。尼克松、卡特、里根和克林顿等历任总统都曾在安全、贸易与文化交流中延续这一思路。尤其在里根任期，美国对华贸易额几乎翻番，沈大伟称这一阶段为“中美关系的辉煌时期”。然而，随着中国的经济崛起与政治自主，美国国内的不满逐渐积累。书评引用沈大伟的判断：“告诉那些因为制造业外包给中国而失去工作的数百万美国工人，或者告诉那些在中国成为主要大豆进口国之前失去农场的数万美国农民。”他认为，接触政策让美国在经济上蒙受损失，企业界过度依赖中国市场，最终加速了政策失效。不过，评论也指出该书存在不足。作者忽视了中国方面对接触政策的回应，仅在附录中简要提及。同时，他低估了美国企业和利益集团在维持接触政策中的关键作用。事实上，“低成本、多样化的进口商品提高了美国人的生活水平，也迫使美国企业在竞争中加快创新”，这一点在书中分析不够充分。书评回顾，接触政策的真正终结出现在特朗普政府。沈大伟写道：“博明 (Matthew Pottinger) 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将‘国家之舟’从其固有的‘与中国合作’转变为‘与中国竞争’。”2017 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明确将中国界定为“修正主义大国”，象征接触时代的告别。其后，新冠疫情更成为两国彻底决裂的转折点。鲍勃·戴维斯称，拜登政府虽试图重塑政策，但总体延续竞争框架。国务卿布林肯强调，中美关系将“在应该竞争的时候竞争，在可以合作的时候合作，在必须对抗的时候对抗”。与此同时，两国的教育、商贸和社会交流显著下降，标志着支撑接触政策的“广泛参与联盟”也在瓦解。书评最后指出，沈大伟宣布接触政策“已死，愿它安息”，并提出“竞争性共存”的替代方案。然而，美国未来的对华走向仍充满不确定性。作者称：“特朗普的拿手好戏是达成交易，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接触。”因此，鲍勃·戴维斯表示，“接触政策看似已死，但它的故事远未结束。第一届特朗普政府试图扼杀接触政策；第二届特朗普政府或许会寻求复兴。”三、维权网：九月中国新增41名良心犯维权网（公民维权志愿者联网组织）于2025年9月30日发布《九月中国大陆在押政治犯、良心犯月度报告》。报告显示，上期名单中的45人已刑满释放，并获悉有被羁押的4人被判刑，13人狱中有新动态。同时，本期新增被刑事拘留/强迫失踪的9人以及被判刑的32人，共计41人。被捕的主要原因是从事宗教活动、维权上访以及参与民主人权活动等。1. 本月获悉上期名录中刑满释放的45人名单：李莉霞、阿亚桑扎（藏）、边雪梅、曹春生、杜振田、高志君、胡凤英、李秀莲、李雪、吕世瑜、马玉珍、潘西华、施凤兰、石雪梅、孙静、陶玉华、王策、王家芳、王以诺、肖真义、谢清、许秀云、闫淑芳、杨成云、杨太英、应爱云、张霞、张新茶、赵玉博、周琴、张学甫、高秀花、赵力、向巴曲培、刘国华、毛德君、王改梅、苑俊丰、毕晟、焦勇、汪懿博、郭茹、 刘策、 李庆、杜鹃、2. 本期新增被刑事拘留的9人名单：王喻平、尹建根、麻显士、张雅笛、邵祝敏、达尔杰（藏）、庞羽、苏莉、杨恵琴、3. 本期新增被判刑的32人名单：15年：库尔班·马木提、4年：彭祖银、张越、梁云、梁少琳、李国媛、3年8个月：张瑞芳、3年6个月：王泽滨、3年3个月：刘永英、徐万香、3年2个月：敬桂花、李芬玉、陈冬梅、3年：冀会英、胡碧波、熊凤莲、2年8个月：区芬、2年6个月：薛少强、徐述尧、谢丽萍、余胜华、张利芳、王巧芳、2年3个月：佘兴敏、2年2个月：聂中永、2年：万春琴、赵卫东、周桂花、1年8个月：明月、1年6个月：杨利萍、1年2个月：王文果、1年：周敏、报告称，截至目前，中国共有1686名在押政治犯、良心犯，其中死缓11人，无期徒刑17人，有期徒刑1424人，刑期不明28人，羁押未判234人，另有大量人员被精神病和强迫失踪未完全记录。每位政治犯、良心犯的被捕原因详情可访问维权网：《维权网：中国大陆在押政治犯、良心犯月度报告（2025年9月30日）第120期（共1686人）》。